47名民主派人士涉組織及參與2020年立法會「35+初選」，因而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否認控罪受審，今（5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踏入第79日審訊，被告之一的民協前副主席何啟明今繼續接受控方盤問作供。
控方引述何在九西初選論壇上被問要在抗爭與民生之間作選擇時，曾稱「⋯⋯而家攬炒係邊個，攬炒係中共吖嘛⋯⋯有國安法真係會有個中國特務走嚟搶你啲魚，搶你啲菜，話係國家安全，佢做乜都得㗎嘛⋯⋯」。法官李運騰指，「假設是二元對立，要在民生及抗爭中二選一，你會怎樣選擇？」何回答「如果出現個狀況抗爭同民生咁對立嘅話，我係會睇番財政預算案內容，同番民協商討再作決定」，當再被李官問要二選一時，則稱「沒有民主就沒有民生」，指〈墨落無悔〉聲明的第一點提及爭取雙普選，「有民主先會有民生，個政府要係人民選出嚟，先會回應人民訴求」。
法官李運騰問，何是否真的相信「中國特務走嚟搶你啲魚，搶你啲菜」，引起庭上眾人發笑。何表示，這是街坊的憂慮，又指國安法凌駕香港所有法律，「大家就會有一個恐懼，當恐懼去到極致就會諗到呢啲嘢出嚟」。李官另指何在論壇上曾說要「打倒共產黨」。何啟明指，他並非真的要打倒共產黨，只是一個「憤慨之言」，是對共產黨的批評，「因為佢冇兌現番基本法嘅承諾，由831條例去到國安法，都冇兌現番基本法入面畀香港人嘅嘢⋯⋯同埋我相信鄧小平話，共產黨係『罵不倒』的」。【初選47人案報道結集】
控方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今午就何啟明在九龍西初選論壇的發言盤問。 論壇上，何被馮達浚問到民協是否已摒棄「又傾又砌」的主張時，何啟明稱「我哋面對呢個極權呢，佢就係不斷嚟到打壓我哋，所以反抗係我哋唯一嘅出路，我哋唔會同呢個極權有咩嘢好傾㗎喇」。控方問何回答中所指的「極權」是指誰，何指是香港特區政府，並稱「因為中央政府唔會同我哋傾⋯⋯我哋想傾中央政府都唔會睬我哋啦」。
被問何不簡單說「不是騎牆派」 答冇嘢好傾不是更中point咩？
何啟明當時又曾提到，「民協被人鬧咗30年又傾又砌，即係話我哋搖擺不定、騎牆⋯⋯所以要用最短時間展示民協係堅定嘅民主派，所以話冇嘢好傾，但呢個係一個形象上嘅展示，我哋明白政治嘅本質有傾呢個過程」。何今在庭上指，當時馮意指民協不夠堅定，所以他要回應形象方面被攻擊，強調政治上不能避免商討的過程。法官李運騰質疑何當時並非說實話，「你意思是虛偽才是關鍵（you mean hypocrisy is the key）」。何回答：「我覺得我希望將民協形象定位係一個堅定嘅民主派，至於係咪虛偽，就選民自行決定。」
萬德豪問何，為何不簡單說自己「不是騎牆派」。何啟明同意有很多答法選擇，不過「佢問我又傾又砌，咁我答話冇嘢好傾，唔係更加中point咩？我覺得係喎」。
若成議會大多數可將保皇黨熄咪趕出會議廳 沒意思癱瘓政府
萬德豪又指，何啟明在初選論壇上曾稱，「我哋就要令到立法會成為呢個政府同埋保皇黨嘅地獄」。何解釋，以往民主派在議會是少數，被人「熄咪」及趕出會議廳，如果能有「35+」變成議會的大多數，「咪我熄番佢哋咪﹐我趕番佢哋出去囉」。法官陳慶偉指，是否從而癱瘓政府？何稱無這個意思，再解釋指，「以往民主派少數，無論我哋（民主派）嘅提議幾有建設性、幾有意義，都唔會得到重視，結果就係被人熄咪、趕出會議廳，甚至有啲唔合法嘅程序都可以繼續落去㗎，所以對我哋嚟講係真係好憤怒」。
法官李運騰問，何是否打算做同樣的事時，何則指「熄咪」及趕出會議廳只是例子。李官再問，是否要送他們到地獄？何則表示，是要建制派也經歷民主派經歷過的事﹐但不一定變得不公義。
萬德豪又讀出何啟明在論壇上另一個發言：
主持問何：「咁你一個地區嘅政黨，但係你同時就簽咗呢個堅定抗爭呢個聲明，即係攬炒喇，咁但係你知道攬炒受傷最大嘅就係基層，尤其是未來幾年，香港經濟可能好差，佢哋真係手停口停，如果有一天深水埗嘅居民群起同民協講話『你哋要放棄抗爭，如果民協唔放棄抗爭，我哋就放棄民協。』咁你會選擇背棄堅定抗爭聲明定係背棄深水埗嘅支持者呢？」
何回答：「⋯⋯而家攬炒係邊個？攬炒係中共吖嘛，有國安法股市先跌喎，之前冇跌個喎。嘩，有國安法真係會有個中國特務走嚟搶你啲魚，搶你啲菜，話係國家安全，佢做乜都得㗎嘛，所以真正令到香港經濟差，真正令到基層市民生活苦，嗰個係共產黨，係呢個極權社會，係呢個極權政府，所以我哋覺得當講到呢樣嘢畀人聽嘅時候呢，各個街坊都明白，我哋真係要出嚟抗爭，我哋真係要出嚟反抗喎。」
萬德豪問何，會否覺得這是黃金機會告知選民「民協是不會否決預算案」？何指，他覺得是黃金機會去表達他不同意攬炒，而他亦不同意〈墨落無悔〉抗爭聲明是攬炒，因為他覺得攬炒的是中共，所以他才解釋他對攬炒的看法。法官李運騰問：「假設是二元對立（dichotomy），要在民生及抗爭中二選一，你會怎樣選擇？」何回答：「如果出現個狀況抗爭同民生咁對立嘅話，我係會睇番財政預算案內容，同番民協商討再作決定⋯⋯呢個主持嘅問題刻意將攬炒同民生對立，而我話番畀主持聽，真正攬炒嘅係呢個中共。」
是否真相信中國特務搶魚搶菜 何稱來自街坊憂慮
法官李運騰聞言問「不是要兩隻手掌才拍得響嗎？（was it not it takes two to tango?）」。何啟明則指，他有解釋是中共攬炒才導致民生差，因為國安才令股市跌。李官再問何是否真的如此相信，何指，因為傳言會立國安法後，股市真的跌市，「跟住國家隊進場先升番」。李官再追問，何是否真的相信「中國特務走嚟搶你啲魚，搶你啲菜」，引起庭上眾人發笑。何表示，這是與街坊傾談所知是街坊的憂慮，又指國安法凌駕香港所有法律，「大家就會有一個恐懼，當恐懼去到極致就會諗到呢啲嘢出嚟」。
李官再問，抗爭與民生之間，何會如何選擇，因為根據何的答法，似乎民生較重要。何稱，「因為我相信沒有民主就沒有民生」，又指他的答案是顯示他明白很多街坊生活狀況都很苦，而令大家生活苦的是這個「極權政府」，所以要抗爭和反抗，而〈墨落無悔〉抗爭聲明的第一點提及爭取雙普選 ，「有民主先會有民生，個政府要係人民選出嚟，先會回應人民訴求」。
萬德豪又指，何在論壇中的回答指，中國政府是極權政府，何聞言即反駁，他說的是共產黨，引來庭上的笑聲。
打倒共產黨屬憤慨之言 信鄧小平話共產黨「罵不倒」
萬再問，何是否反對政權？何則指，他曾在主問時表示「反暴政」意思是不輕易順從，要爭取重視的東西。法官李運騰則指，何在論壇上亦有說要「打倒共產黨 」。何啟明回答，他並非真的要打倒共產黨，那只是一個「憤慨之言」，是對共產黨的批評，「因為佢冇兌現番基本法嘅承諾，由831條例去到國安法，都冇兌現番基本法入面畀香港人嘅嘢⋯⋯同埋我相信鄧小平話，共產黨係『罵不倒』的」。李官則提醒，何現時面對的是串謀控罪而非獨立個人的控罪。
法官陳慶偉質疑，何大可以說「一定就係出嚟，要批評共產黨」，字眼可用「批評」而非「打倒」。何同意他選擇了用「打倒」，並解釋在選舉論壇中要短時間內去吸引群眾，需要用一些選舉語言，而且在當時的社會，「好多人講咗『打倒共產黨』講咗幾十年」，加上當時未有國安法正式實施，他又記得鄧小平所說的話，就用了此字眼。他重申，並非真的想「打倒」共產黨，只是批評的意思，「情形就好似你真係憤慨嘅時候，講粗口都唔會真係嗰個意思咁樣」。何承認他所說的並非他真實所想，但在選舉論壇要吸引群眾。
萬德豪問，何在論壇後是否有解釋他有關想法，何則指沒有，「諗住過咗去就算」，而且他記得2020年7月1日前的事不會被追究。萬繼而指出，何是有意圖推翻共產黨，運用否決權以顛覆國家政權。何表示不同意。
聆訊明續。【初選47人案報道結集】
法院：高等法院（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
法官：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李運騰、陳仲衡
控罪：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
被告：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何桂藍、陳志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柯耀林、李予信、余慧明、吳政亨
列席被告：岑敖暉、袁嘉蔚、吳敏兒、黃之鋒、馮達浚、朱凱廸、梁晃維、譚凱邦
法律代表
控方：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及萬德豪、署理助理刑事檢控專員羅天瑋
案件編號：HCCC69/2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