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選47人案|伍健偉、林景楠認罪 法官不准控方讀出部分認罪被告具體涉案言行 質疑與兩被告判刑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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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名民主派人士涉組織及參與2020年立法會「35+初選」,因而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其中兩名被告——前元朗區區議員伍健偉及「阿布泰國生活百貨」創辦人林景楠,分別在去年11月及今年1月表示擬認罪,並在今年2月案件開審日正式答辯認罪。控方今(5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讀出二人的承認案情,而當中除了伍和林的涉案言行,亦詳載了其他認罪被告的個別具體涉案言行,遭3名法官質疑,與伍和林的判刑有何關係,認為首90多段有關初選的案情概覽,已經能充分顯示控罪中「串謀」的性質及範疇。

控方陳詞指,由於涉及串謀控罪,每一名被告的言行,可能與其他被告相關,亦是串謀的一部分,法庭或需要就整體串謀作考量,法庭現時決定判刑時不考慮其他屬參加者被告的涉案言行,是有點言之過早,希望法庭不要現時就斬釘截鐵作決定。法官李運騰一度着控方「亮出你有的底牌」及使用所擁有的「子彈」,控方其後表示沒有進一步補充。伍健偉亦稱「我都好希望,如果佢(控方)有充足嘅子彈嘅時候,用盡佢,喺我哋身上,證明畀世界睇佢係有足夠嘅理據」。

李官另強烈建議今沒有律師代表的伍健偉找律師索取法律意見。伍則回應稱明白,亦知道案件嚴重可判終身監禁,稱「我更希望我自己人生由我自己掌握」。【初選47人案報道結集】

伍健偉今沒有律師代表;林景楠則由大律師范凱傑代表。

控方今讀出二人的承認的案情,案情首90多個段落、關於控方敍述整個初選的「串謀」內容,與早前29名認罪被告,在交付審訊程序時所讀出的承認案情內容相同。內容包括,案中的顛覆國家政權的謀劃,由戴耀廷於2019年12月在《蘋果日報》發表的文章〈立會奪半 走向真普選重要一步〉首度提出,倡議在立法會奪取過半議席,其後在2020年4月又提出「真攬炒十步」,提倡在立法會奪取過半議席後,無差別地否決預算案,迫使行政長官請辭及解散立法會。

承認案情指林景楠初選落敗 以Plan B身分報名參選

戴耀廷及區諾軒在2020年3月至7月期間,舉辦多次協調會議與候選人討論初選的執行情況。同年6月9日,戴耀廷、區諾軒、趙家賢及鍾錦麟召開記者會,正式宣布7月11及12日舉行初選;同日,梁晃維、張可森、鄒家成3人發表〈墨落無悔 堅定抗爭 抗爭派立場聲明書〉,承諾當選後否決財政預算案迫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並獲37人簽署。

國安法於7月1日實施,戴耀廷曾稱初選不會違國安法,惟7月9日,時任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曾國衞指組織及參與初選或違國安法,同日戴開記者會重申初選不會違國安法。初選其後如期於7月11及12日舉行,超過60萬人於全港251個票站投票。中聯辦於7月14日指控初選違國安法,但所有初選勝出者繼續報名參選,而初選落敗的徐子見、楊雪盈、馮達浚、呂智恆、林景楠和李予信6人,亦以「Plan B」身分報名參選。同年7月15日,13名被告出席記者會,岑敖暉會上提及會拒絕通過財政預算案;同日15名被告聯署發布〈抗爭派立法會參選人立場聲明〉。

官指首90多段初選案情概覽 充分顯示控罪中「串謀」

控方準備的承認案情中,除了伍健偉和林景楠的涉案言行,亦詳載了其他認罪、屬參加者被告的具體涉案言行,遭3名法官質疑,指該些被告的涉案言行,與伍健偉和林景楠的判刑有何關係。法官李運騰又指,首90多段有關初選的案情概覽,已經能充分顯示控罪中「串謀」的性質及範疇,並亦認為加上容許控方讀出首4名被告即戴耀廷、區諾軒、趙家賢及鍾錦麟的涉案言行,已經足夠。

控方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則陳詞指,由於涉及串謀控罪,每一名被告的言行,可能與其他被告相關,亦是串謀的一部分,法庭或需要就整體串謀作考量。法官陳慶偉表示不認同,再次指出其他被告在串謀中的主要角色,已在首90多段中敍述,又指法官們已坐在這個法庭6個月(不認罪被告的審訊),已很熟悉本案的案情。法官李運騰亦同意,該90多段已詳盡地敍述串謀的性質及範疇。陳官其後又一度休庭10分鐘,讓控方找例子顯示哪些其他被告的言行,是與伍及林相關。

法官着控方:「亮出所有底牌、有子彈現在就用」

重新開庭後,萬德豪舉出3個其他認罪被告言行的例子,包括呂智恆和范國威在初選選舉論壇的發言,指當時被告們已協議串謀,因此其他被告在公開論壇的發言屬相關。法官李運騰聞言稱「it was a debate(這是一個辯論)」,質疑控方為何會認為,被告須為當時競爭對手的發言負上責任。

萬德豪則認為,法庭現時決定判刑時不考慮其他認罪被告的具體涉案言行,是有點言之過早,希望法庭不要現時就斬釘截鐵(shut the door)作決定。法官陳慶偉反問控方,為何不能現時決定;法官李運騰亦着控方不要等、「show all the cards you have(亮出你所有底牌)」,後又指控方如果想有好的論點,就使用所擁有的「子彈」,並指「if you have any bullets, use it now(如果你有子彈,現在就用)」 。萬其後表示沒有進一步補充。

伍健偉其後自行陳詞指,其他認罪被告的承認案情,也沒有他和林景楠的涉案言行,如果萬專員想找到與他相關的部分,相信他的涉案言行段落,已足夠顯示他與2020年7月15日抗爭派記者會的關係,並稱「我都好希望,如果佢(控方)有充足嘅子彈嘅時候,用盡佢,喺我哋身上,證明畀世界睇佢係有足夠嘅理據」。

法官陳慶偉其後決定只讓控方讀出首4名被告即戴耀廷、區諾軒、趙家賢及鍾錦麟,以及伍和林二人的涉案言行。

伍健偉曾簽〈墨落無悔〉聲明 披「光時旗」企街站

伍健偉的涉案言行包括指,伍在案發時是元朗區區議員、「天水連線」的成員,屬本土抗爭派,倡議議會及街頭抗爭戰線;伍於2020年6月曾簽署〈墨落無悔〉聲明,亦曾在街站披着「光復香港 時代革命」旗幟,呼籲支持者團結對抗政權。案情又指,伍其後報名參加初選,並參加初選論壇,在論壇上稱會「抗爭到底」以及倡議口號「願粹我命,捍衛我城」,又稱要對付及推倒政權等。至2020年7月,伍仍在街站展示「光時」及「願粹我命,捍衛我城」旗幟,又有唱《願榮光歸香港》一曲等;伍亦有份參與7月15日等〈抗爭派立法會參選人立場聲明〉聯署。

承認案情又指,伍於7月28日在Facebook發帖文宣布參選立法會選舉,並承諾會抗爭到底、不會向極權低頭;伍在「區區Interview」 於9月22日發布的錄影訪問中,被問到會否反對所有議案時,伍稱覺得當時的制裁是未足夠,表示如能進入立法會,他仍然會堅持「全面否決財政預算案」。伍另於2020年11月29日,在Facebook轉載一張示威者身穿印有「香港獨立 唯一出路」的上衣,並稱「撐手足,撐到底這場運動⋯⋯」。

林景楠新界東初選落敗後 改報名參選進出口界

至於林景楠的涉案言行部分,包括指林案發時是商人及政治素人,於2020年3月4日曾在Facebook發帖文稱要「光復議會」,表示積極考慮參選進出口界別議席;其後於6月20日宣布參選新界東地區直選,同日交表參加初選。案情續指,林參加新界東初選論壇,發言稱「大方向其實都係要達成到35+」、「我都係喺個趕尾班車,或者叫做截咗止之後,參加呢個初選」。林在初選落敗,但他其後在正式選舉中報名參選進出口界。

保釋中的林景楠(後座),今由一名男子護送到法院停車場,乘私家車離開法院。
林景楠在本案應訊時,多次轉換大律師代表,包括在首次表達認罪意向時,代表他的是大律師沈仲平;案件開審日正式答辯時,代表他的是大律師吳漢輝。今日則由大律師范凱傑代表(右),范為法律界的特首選委,亦是香港再出發大聯盟的共同發起人。

官提醒伍健偉請法援律師 伍:自己人生自己掌握

伍健偉及林景楠在控方讀畢案情後,表示承認案情,法官陳慶偉其後指示2人交求情陳詞的時間,二人均表示求情約需時2小時。陳官及李官另提醒伍健偉,如有經濟困難,可以申請法援聘請律師代表他;李官又指,伍面對的控罪嚴重,強烈建議他找律師取法律意見。伍則回應稱,明白提醒,亦知道案件嚴重可判終身監禁,稱「我更希望我自己人生由我自己掌握」。

二人的求情及判刑,會待不認罪被告案件裁決後,與其他同案被告一同處理。

其他認罪被告包括:戴耀廷、區諾軒、趙家賢、鍾錦麟、袁嘉蔚、梁晃維、徐子見、岑子杰、毛孟靜、馮達浚、劉澤鋒、黃之鋒、譚文豪、李嘉達、譚得志、胡志偉、朱凱廸、張可森、黃子悅、尹兆堅、郭家麒、吳敏兒、譚凱邦、劉頴匡、楊岳橋、范國威、呂智恆、岑敖暉、王百羽。

16名不認罪的被告包括:吳政亨、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何桂藍、陳志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柯耀林、李予信及余慧明。他今們今年2月6日至8月28期間,進行了長達115日的審訊,現押後至11月27日續審,讓控辯雙方作結案陳詞。【初選47人案報道結集】

法院:高等法院(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
法官: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李運騰、陳仲衡
控罪: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
被告:伍健偉、林景楠
列席被告:袁嘉蔚、吳敏兒、馮達浚、譚凱邦

法律代表
控方: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署理助理刑事檢控專員羅天瑋、署理高級檢控官徐倩姿
案件編號:HCCC6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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